在《四味毒叔》的节目里,每次开头,史航都会念一段开场白:
怼傻怼坏怼鸡贼,鹦鹉史航爱谁谁。
史航似乎很喜欢【鸡贼】这个词,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反复提及。
(资料图)
最著名的一次在《小时代》骂战中,有网友问:“你黑《小时代》有什么得益?真搞不懂现在所谓的影评人!”
史航回击:“见到利益才出手,本是老年人的鸡贼本性,现在却是年轻人的行为规范。”
说实话,我也是之前看《史航说书》,才从他这里知道汉语里有【鸡贼】这个词的,意思是【狡猾、耍小聪明,同时还带着点猥琐。】
但直到史航放出聊天记录,说自己没有性骚扰,我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【鸡贼】。
不愧是文化人,“不同程度的交往”,用词可真是老辣。十几位女孩站出来指责史航性骚扰,要是全部否认不存在,人家可是有聊天记录的;要是说全都是正儿八经的女友,那岂不是骂自己脚踩几只船,谁又会信呢?
史航更聪明,直接把他和那些女孩的关系,变成了【不同程度的交往,有过稳定关系的前任】。
“不同程度的交往”是什么程度?感情又不是量杯,怎么度量?况且史航撩骚时,女孩又没有明确拒绝,所以史航说是不同程度的交往,就是不同程度的交往了。
“有过稳定关系的前任”是谁?史航没说,反正那十几位女孩没有人会承认,所以史航说是前任,就是前任了。
这两个模棱两可的说法,真是太妙了。既然是交往和前任,那所有的骚扰都不再是骚扰,而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“风流交谈”和“门内的情调”。
于是,这个事件里也就没有加害者和受害者。
一般来说,自我辩护到此为止,就已经够了。但史航还不满足,不知道是自信巧舌如簧,还是自觉不以为然,史航还要给自己树立高尚人设,此时此刻还摆出一副“尽可能保护当事人”的姿态,以德报怨,那可太伟大了。
甚至,他还倒打一耙,“感慨人心易变”,原来所谓性骚扰都是那些女生变心后的集体报复,那可又太委屈了。
这可太符合史航口中所说的“鸡贼”了。
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,史航放出了所谓的完整版聊天记录。可不解释还好,聊天记录放出来可就真实锤了。即使把女孩删掉的部分补上,看起来也是赤裸裸的性骚扰。
史航:替我谢谢你的左耳。
女孩:她还在生气。
史航:我喜欢抱这样的你。
女孩:得了吧。
史航:怕自己忍不住啊
女孩:等我年底回来的吧
史航:忍不住不征求你意见就闻你头发,就挥泪送客
女孩:不准
史航:不正经地问候你的后背
女孩:正面表示受到了冷落
史航:正面的三点不会都被冷落
女孩:别这样对我这样一个无比正经的姑娘
史航:你今天的屁股真紧绷
女孩:那你还说我穿得丑
史航:我也是为了跟你幽会,壁咚,推倒一溜书架。
女孩:现在流行生扑。
史航:你是我的刺身,特别生。
女孩:你又把天聊死了。
这是史航自己发出来的聊天记录,聊天内容似乎又印证了之前好几个女孩说的“偷拍”、“舔耳朵”、“闻头发”等指控。
而且,这个回应,还是在事情发酵后三四天后才憋出来,用作者斑马的话说,“以他那铁齿铜牙得理绝不饶人的劲儿,谁敢诬陷他早就被跳着高的问候祖宗十八代了,绝不是今天这副委屈巴巴的姿态。”
但是,史航的回应出来后,已经有好多人觉得这件事反转了,认为那不过是“调情”,是“互相聊骚”,是“打情骂俏”。
而且更恶心的事,哪怕有一个女生,哪怕有一次是聊骚,他们就可以以此来认定所有聊天都是聊骚。
史航的目的达到了。
在某些人看来,既然觉得是性骚扰,为什么不直接拒绝?你不拒绝,就别怪别人得寸进尺啊。啥,你说你害怕,史航又不是什么掌握实权的大人物,有什么好怕的?
关于这些问题,我觉得一个人解答得很好,那就是史航性骚扰事件中的当事人之一小默,她在昨晚发了一篇所谓的“小作文”,但在我看来,那不是小作文,那是大作文,是战斗檄文,是性骚扰者们的墓志铭。
小默以犀利的文风揭露史航的真面目,却用更加坦诚的态度来做自我反省。
比如,为什么被性骚扰的当下,没有直接拒绝,没有反抗。因为史航和周围的人和她的工作有交集,在被性骚扰的那一刻,她只感觉到“害怕”、“羞耻”、“发抖”、“担心”。
你不拒绝,别人是会得寸进尺。但你能怎么办呢?当两个人权力不平衡的时候,被性骚扰的当下,你只有配合。
啥,你说你害怕,史航又不是什么掌握实权的大人物,有什么好怕的?
有的,这才是这件事里最隐秘的部分。小默说:用极致的信息差和知识势能,砸烂我们的判断坐标,让我们把他当成唯一的权威,以他的评价为圭臬吗,如果被他抛弃,则证明我们真的连被性骚扰都不配,这就是史航的权力。
而南大教授但汉松在微博上讲得更透彻,这种权力是“某种通过玩笑式语言和文化资本网络构成的一种压迫性”,虽然史航并没有实质性的男性社会权力,【但他的”逗“带有智力上的炫耀,背后是一个令人晕眩的知识矩阵,能否接住这些”逗“是潜在的智力判断标准,是进入某个圈层的隐秘筛选机制...】
而且,这是一种风格化的存在一一【它假借似有若无的幽默为遮掩,但背后其实是一种自我赋予的特权。这是那种曾经让她中魅的东西,这是让她无法坚决表达意愿、甚至稀里糊涂参与”接逗“的那种东西。】
也许史航早就意识到这种知识矩阵带来的压迫性具有某种权力结构,所以他才敢于那么肆无忌惮;也许是他就是这种权力结构的参与者和缔造者,所以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猥琐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。
但正如木子美所说:时代不一样了。老流氓和飒蜜被埋葬,文人骚客被正法。错就错在,史航三十年套路不变,跟不上姑娘的觉醒,以为伪装成女性主义者睡女粉,是最安全的。而且在周玄毅塌房后,他还不思悔改,终于收到了总攻,登上了顶峰。
我不知道小默的“檄文”有多少真实性,但我很高兴在史航苍白的自我辩护后,有当事人站出来,用如此有力量的文字,以如此之高的高度,狠狠回击。
小默说:“性骚扰,自始至终,就不是性欲的问题,而是权力的问题。”她不止打史航的脸,也在书写女性的血泪史;她不是在卖惨,而是在书写和揭露强权的本质结构。
“因为那从来就不是爱情!是权力结构不对等下的霸凌!是杀身之恨!我们像一个个小哪吒,摧毁了赤子肉身!从莲藕中复活,带上乾坤圈和混天绫,来取你的狗命了!”
有这样的檄文在,再加上史航自己放出来的聊天记录,史航性骚扰这事,就不可能反转!
他再鸡贼都不行!
—The End—
作者:魏春亮
来源:亮见,ID:liangjian0624